《哲学研究》
有人说,我们所处的今天正在迎来“哲学自觉”。
“哲学自觉的标志何在?内在地说,在于哲学研究本身成为反思的对象。哲学诸领域的思考日益聚焦于‘元问题',它不是寻求或针对答案,而是质疑提问方式本身,因而是一种前提性的拷问。这些领域的问题最后均指向一个共同论域:哲学之为哲学的内在理由和基本判准何在?”
“哲学是时代的精神家园,是文明的活的灵魂。每个时代最精致、最深刻的思想,都集中在哲学的殿堂。哲学能够为世界、为时代、为我们每一个人,提供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,提供某种共同繁荣、和睦友好的思维图景。哲学是人创造的精神宝剑,又是为人的利益服务的智慧之学”。
面对“哲学自觉”的问题,孤独的思想者扪心自问:哲学如何改变世界?人类为什么学要哲学,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哲学?换句话说,我们的哲学应该以何种品格在现时代亮相或登场?哲学如何“做”,才像那么回事,才算得上为人类尽了自己的“本命”?这是从事哲学研究的人们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。
哲学介乎科学与宗教之间
人类诞生以前,世界是一片混沌。不知道什么叫“文明”,甚至也谈不上“蒙昧”。史前蒙昧时代,没有科学,没有哲学,只有万物有灵、图腾、巫术之类的原始性神秘观念。这种原始性神秘观念是宗教、哲学的篮。
随着人类认识能力的发展,理性的发育,逐渐形成早期朴素的宗教观念、哲学观念与科学观念。那时宗教、哲学、科学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界限。他们是人类精神家园中天真的三兄弟,两相无猜,和睦相处,带着人类的稚气,朦胧地猜想生命的神秘、宇宙的起源、万物背后的原因。
西方现代实证主义哲学家孔德,曾把历史或文化史分为神学时代、哲学时代、科学时代三个时期。
宗教如何由多神论的自然宗教过渡到一神论的社会宗教?历史上,宗教、哲学、科学“三兄弟”之间经历了多少血腥搏杀,逐步获得属于自己的领域,属于自己的话语权利?其中包含了多少是是非非,悖论矛盾,冲突融合?诸如此类问题,宗教史、哲学史、科学史有着鲜活的纪实,不属于本文论域。这里只就科学、宗教、哲学的特质与关系做出界定。
科学、宗教、哲学是“文明”的三把剑。科学研究物性,宗教崇拜神性,哲学发现人性。这三把剑在不同维度、不同层面上感染人的心灵、打动人的情感、穿透人的精神世界。
物性世界,是自在的世界,有规律,有能量,有信息,是一堆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综合,但没有目的,没有情感。这些规律、能量、信息,没有人也存在。科学研究只是把这些客观性质发现出来,“发现”是科学的本质。被发现的世界属于经验世界。神性世界,是超验的世界。依凭经验而又追求超越是“思想”的本性。
“超验”的本意即在经验之外,“超验世界”可以理智地想像其“有”,却不能经验地实证其“无”。如牛顿所想像并为之感叹的“第一因”等,即世界的神秘性,经验永远无力证实其无,理智却需要假设其有。这些超验世界的“神秘性”恰恰是宗教存在的理由。对世界的神秘性,宗教加以非理性地“信仰”,借此信仰,人们获得精神安顿,心灵得以净化和超越。“信仰”是宗教的特质。人性世界是物性和神性的统一。
人的存在既是物质的,也是精神的;既是客观的,也是主观的;既是自然的,也是社会的;既是现实的,也是理想的。物性有一是一,真实自然;神性无真无假,只可想像,无法证实。人性禀赋着物性与神性的全部复杂性。没有物性,人类世界将变得虚无飘渺;没有神性,人类生活将变得平庸无趣。物性和神性,犹如现实与理想,是人性的两个维度。哲学研究人性,并不排除人性中的物性。
哲学承认人的感性欲望、生命冲动的合理性,否则就会沦于禁欲主义,就会扼杀推进社会历史创进的生命力;哲学研究人性,并不把人性与神性对立起来。哲学对“人之所以为人”的界定,就在于“人”不仅凭依而且能够超越自身感性存在的有限性,进达于“独与天地精神往来”(庄子语)的自由之境。肉身与灵性的统一,才是最真实、最崇高的人性。
从中世纪到康德之前,宗教反科学,宗教世界变得荒诞不堪,如中世纪的经院哲学、神学的世界观;科学反宗教,科学世界变得机械呆板,如18世纪机械物主义的世界观。
在哲学史上,康德最大的贡献在于第一次提出科学与宗教的“划界”问题,把经验世界还给科学,把“物自体”、“意志自由”、“上帝”划归宗教。康德本意,是为了调和科学与宗教,但在科学实证主义哲学看来,哲学(即传统的形而上学)从此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。其实,不必责备康德,恰恰是他的划界理论,为现代乃至后现代主义哲学留下了广阔发展的逻辑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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